Cleo's moment

國中以前，每年全家都會安排家族旅遊，台灣到處跑。這些存在小時候玩遍台灣寶島的記憶，隨著年齡的增長，早已忘得一乾二淨。2002年大學畢業後的第一次自助旅行在東京待了14天，從那時開始，就埋下每年都要出國自助旅行一趟的想法。2005年在英國念書的那年，第一次踏上歐洲的國家。爾後，幾乎每年都會到歐洲一趟。我喜愛旅行，喜愛不跟團、沒有路線規劃的城市探險，深入到每個城市的巷弄間，去觀察在地人的生活。不過，卻也時常在感嘆，為什麼台灣我已經沒有太深的記憶？為什麼不花些時間去探索台灣？其實，原因很單純，在台灣隨便安排個三天兩夜的行程，費用上都快可以去趟港澳了。取捨間，還是寧願累積多點假，出國自助比較實在。

2006年，拿到學位回到台灣，和在英國認識的一位同學Alan總是規劃想一起去玩玩台灣。兩個人工作都忙碌，時間總是搭不上。竟然就耗了兩年，才擠出了一點時間一起規劃去趟蘭嶼拍照。

2008年10月，正值東北季風的季節，一趟三天兩夜蘭嶼之旅。星期六一早8點多從松山機場搭機，9點多抵達台東，等待著10點半的班機飛往蘭嶼。兩個人坐在候機室等著登機，閒聊間，身旁候機的人一個一個消失，候機室內原本營業的店家也都拉下鐵門，落地窗外的天空依然湛藍，台東的天氣就是這麼清新。這一等，竟然已經11點多了，偌大的候機室哩，僅剩下我們兩個。廣播聲開始響起，班機順延的通知。時間接近12點，廣播不下十次。不耐久候的我們，詢問了櫃檯，櫃台說這班機可能會取消。兩個摸不著頭緒的，接著問，那會有下一班嗎？還好，取消了這班次，可以排1點半的候補機位。步出機場，吃了頓沒特色的簡餐，1點回到機場，準備參加樂透開獎。我們不知道有多少人在排候補，也不知道我們是第幾順位，更擔心的是假如只有一個人補上怎麼辦？時間越接近越忐忑。開獎的時間到了，第一位候補…XXX、第二位候補…XXX，沒仔細聽倒底是第幾位了，終於聽到熟悉的名字，兩個人排上了最後兩位的候補。

從候機室走往停機坪的路上，地面早已灑滿雨水。沒幾步路就走到了飛機旁，是螺旋槳飛機，上了飛機才發現，只有20個位子，我們兩個補上的是最後面的兩個位子。機身內，張開雙手幾乎可以摸到兩側的機壁，前面18個位子都有扶手，中間隔著走道，座位旁一樣有個小窗。最後兩個位子併排，沒有小窗，甚至連扶手的沒有。

Cleo：這候補上的位子，最後兩個怎麼會沒扶手？

Alan：還好吧，你會怕喔？

Cleo：不是怕啊，是怎麼這麼誇張

起飛沒多久，Alan已經睡著，我斜角看著前面座位的窗子。藍藍的水面，閃耀著，感覺有不少魚群跳出海面，天空一樣藍。沒幾分鐘，遇到亂流。說是亂流也稱不上，因為飛機小，又是螺旋槳，稍有風吹，機身就會上下晃動。連去兒童樂園坐雲霄飛車都會怕的我，這時候心裡早已七上八下了，Alan也被這突如其來的晃動給震醒，晃動逐漸加劇，機上尖叫四起。

Cleo：啊，怎麼會沒扶手啊？

Alan：對啊，怎麼會沒扶手啊？

我們兩個早已嚇得半死，兩個人都做著一致的動作，手夾在大腿中間，死命地抓著椅墊。一路顛頗飛了20分鐘，終於看到蘭嶼了，心理的折騰就快放下了。眼前就是飛機降落的跑道，200公尺的高度，瞄準跑道準備下降，霎時間，機頭又被拉起，繞著蘭嶼盤旋，準備第二次的瞄準降落。殊不知，機頭又再被拉起。此刻，機上鴉雀無聲，除了正副機長及在地人，剩餘的觀光客應該都處於驚慌的狀態吧。還沒等到第三次瞄準降落，機艙內撒出了些水氣，不知道是降溫還是讓我們calm down。駕駛室內的副機長手拿著紙牌，上面寫著”因天候不佳，側風過強，飛機無法降落，將返回台東機場”。怎麼會？怎麼會？都看到蘭嶼了，都等了這麼多年，居然連雙腳都還沒踏上蘭嶼這片沒有太多人為破壞的土地，只撇了幾眼，就這麼返回。

原來，在東北季風即將到來之前，蘭嶼的天空早已佈滿不穩定的因子，班機常常取消，甚至是連船班也沒很固定。班機被原機遣返後，連船班聽說也取消了。退了台東蘭嶼的機票費，三天兩夜的旅行也這麼泡湯了，當天就搭火車回台北，這天花了三千多，看了一眼蘭嶼。

2012年的員工旅遊，選了蘭嶼，下星期六即將前往4年前早該去的地方。這次不只是要看到蘭嶼，更要細細品味蘭嶼。